今天在北京城各个角落穿行,急匆匆做了很多事情,也遇到了很多人,于是也让我想起了他们:
修自行车的蔡伯伯
读书的时光大部分时间都是骑自行车往返的,因为倔强的不学自行车,送我上学的父亲第一天就因为肠梗阻半路躺在街旁,因为倔强的不学自行车,那些不喜欢我的同学,会在一起等公交车的站台上用恶毒语言嘲笑揶揄我,而我竟然没有办法躲避。
于是,学会自行车,每天自行车上下学竟然成为了一件顺其自然的事情,父亲不用管我的出行,而对于我不喜欢的同学,大不了不见面就好了,自行车当时给我了独立的一个途径。
倒不会感谢自行车带给我什么,却唯独记得在骑自行车的岁月里,有一位蔡伯伯,他是那时工业下三线时从上海来到我们这个小型国营厂的技术工程师,说话学不来当地方言,普通话里依然有吴侬软语的调调,国营厂改制,他也从这个奉献半辈子的厂里荣休,为了贴补家用,在厂门口租了一个两三平米的小房子,搭起了自行车摊。做事认真似乎是一眼就能辨别的,因为在狭小的工作坊里,每一个零件螺丝、起子扳手都是摆放得井井有条;还有从他仪式般的一工作就戴上她老伴用碎花做的袖套就能看出。
我对他最大的印象就是,把自行车推到蔡伯伯的摊位,是无需告诉他有哪些问题的,他如同目前汽车4S店保养一般,每一个关节零件都做检查,补胎、固定、换钢珠自然是一丝不苟,我能记得他是因为每次从他的自行车摊取走自行车时,骑上它的一刻,有如飞翔一般,那种顺滑让我觉得如果自行车有表情,那也是极度舒展的笑容吧。
有他维护的自行车即使在每天高强度使用下,都能保持3个月不坏,而每次“保养”的价格总让我觉得便宜得他完全挣不了钱。
蔡伯伯的腿脚不算很好,有时收摊时老伴会来接他回家,两个人搀着走,有说有笑,我骑着自行车望着他们的背影,有一种幸福感。
我想到他,是因为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生比较幸福,有人说杂念少,有人说欲望少,有人说情绪少……其实想来,认真的人应该最幸福吧,沉浸在每一次生命体验的时光里,把一件事情最好做到极致,至少他不会不幸福。
一样住过地下室的北漂
我把我自己的车牌租借给了朋友的一位朋友,原本是很简单的交易,甚至会觉得签一个备忘协议,互留联系方式,钱物两清,简单快捷。
朋友还是建议合同双方见一下,于是有了中午的一顿饭局。倒也没有共同话题,聊聊乐乐就好。
只是在离开时突然说起我们都是外地人在北京,大学毕业后来北京最相同的一件事情是,我们都住过地下室。这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不过我和他最相同的感受是:住地下室潮湿、寒冷、空气不好、不隔音这都是可以想象的难受,而最大的不舒服来自于因为没有窗户,当你躺下睡觉那一刻直至醒来,你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唯有依靠隔壁的动静来判断,内心的孤独感完全来自于因为找不到自然光而与社会形成的断裂。
他我有同样的感受,这也是若干年后,我坐在自己买的房子里回忆那回望都很惊讶的过去,我依然感恩我获得的一切。
今天一个销售约我谈合作,我请他喝咖啡,在排队的时候我请他帮我找一下座位,而我会偷偷注意他守着一个桌子,无视桌旁谈得热络的情侣,虽然这确实不礼貌,但我竟然被他的执着有些感动到,而他出于商务礼仪,穿的是单薄的西服,北京此时是零下七度的大风天气,我不知道他是否住过地下室,但人在追求一个目标是的那种拼搏,总是为其魅力增添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