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ace your life

去欢乐谷玩,才发现有很多在你看来不可思议的工作,比如在小剧院扮演小仙女的演员,每天十多场的表演是按照规定动作不停挥舞她的仙女棒,在固定位置灯光下做相应的表情,由于是配音,她只需要动动嘴唇。这种动作每天重复十多遍,恐怕她不会把自己当作仙女吧。还有个旋转瞭望台,中间有个女操作员,操控瞭望台每十五分钟拉升到一百多米的高度,旋转,让每个人看到这个城市的全景,我能看到西山,我能看到国贸,而她不曾抬头远眺,只是面无表情地对着操控台,下降,迎接下一波客人,每天两百次的风景对她不再新鲜了吧,这只是工作。

我这么理解工作,用于赚取生活品质而不断重复产生价值的事情。至少对我如此。一份不爱却无法舍弃的工作,便成了降低生活品质和煎熬生命的双刃剑。一个步入中年的人,缺乏年轻人的活力和老人的经验资历,却承受最大的生活压力,有伴侣却不知是否还爱不爱对方,有只永远要抓乱你沙发的猫,我的新陈代谢在下降,却在发胖,我想旅游却没钱没时间,我想哭却找不到一个明确的理由,而我在衰老。

上学时,老师父母的告诫是多做一道练习题都是在人生赢家路上多走一步;刚步入社会,每一次加班和挑战也是步入成功的进行式;而当你千辛万苦拿到还不错的职位,还不错的薪水,有车有房时,是不是可以享受生活的馈赠呢?不,你需要更高学历,更高职位,人生赛跑刚刚进入高潮。朋友师长的劝诫自然是发自内心,可谁又理解你的疲倦呢?

你将生活何处安放?

我讨厌这种让我没有太多选择的生活,我讨厌这种为了生活而生活。我更讨厌让自己屈服或无奈于某种设定。但当下,除了讨厌我什么也做不了。

也许我对于欢乐谷每天重复百余次无聊动作而奔命的工作人员的理解是彻底错误的,他们也许是开心和充实的,我不过是尚未放下我的忧虑和思考。那我的生活何处安放才好呢?

自信

每个年龄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不安全感,比如上学时担心的是作业做不完,背书背不下来,考试考不好;而在三十岁前的社会人阶段,害怕自己原地踏步,温水煮青蛙;三十岁后,扑面而来的是所谓的中年危机,没有新人有活力精力,没有老人有资历经验,却承担家庭生存的重压,如果人生是一场梦的话,那么此时已经进入到找厕所的阶段,打开一个一个门,却始终不是你要找的厕所。

父辈的生活里,工作是一个阶段的事情,如果没有太大的变故,一份工作后是一份稳定的生活。当我换到第四份工作时,他们惊讶道:你会不会太不稳定了?父亲是个老师,几十年的老师,连发型都不曾变过。

何曾想到,我把我喜欢的事情作为工作,在不同的公司里复制探索进步,有人贬损,有人欣赏,在选择离开时担心自己一无是处,在被需要时,欣慰自己的价值,而现在我变得自信,我就是我,我总有被需要,不在乎任何一人的评价。

当然,我对我的工作说:你不过是我生活的仆人。

解脱

从谣言四起到所谓同事扭曲的表情和背后絮絮叨叨的恶语相加,实在不能理解我的结果能给他她带来怎样的快感。

安静想了下,入职一年来自己并不快乐,我一直以为这是我对自己的苛责压力而造成的,转念回忆过往,一家性格扭曲的企业所带来的团队氛围也是变态无人性的吧。而我却一直忍受直到否定压抑自己,把伟大依然交给他。

想起高考时,一道大题失误,导致分数恰恰压在我想读大学的历史分数线,爸爸带我去大学招生办,询问那年大学可能录取分数线的小道消息,旁边的家长呱噪,说我分数线铁定落榜,赶紧回家复读。爸爸有些急,朝我大吼:你怎么搞的你!而我像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招生办一位负责人出来了,正好听到这一段,拍拍我的肩,对我爸说:孩子考这个分不容易,全省也是名列前茅的,你要看到他的才能和努力。

正是这句话,我突然哭了起来,世间没有好坏的标准,人为却设定了很多,可多少人是从标准往上,笑着看呢?一句对我的肯定让蕴藏已久的委屈倾泻而出。

结果是我顺利在录取线之上考进这所我梦寐以求的全国重点大学,我走在校园路上,一直对自己说:是的,我很棒!

在这家公司的一年,我学到很多,提升我未曾有的能力,而推动我的是正能量去看去做。而当我不慎听到一些曾经对自己微笑的同事说出评价我的话,而他她的标准那么的主观偏颇,似乎先设定一个我不喜欢你的前提,再来寻找论据论证。而我恰好又不慎听到让我惊讶不已的他她过去不堪的丑陋过往,原来他她心中早已没有没好了吧。

动了离开的念头,虽无法出世独善其身,但着实不愿与之为伍,不会去忿忿的诅咒,也不求其有何改善,依然祝福我和这家戾气弥天,扭曲无常的企业都有好的发展。

离开,只为让自己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