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家

  住满一年换个新环境,楼上的防水没做好导致我的房间经常漏水等等,可能都是借口,我能够下定决心,以同事们觉得咂舌的房租租下一个温馨小一居,应该是想告别这种相对于北京而言“临时”的感觉。

  在一个性价比极高的房间里,与自己合租的是热情的师姐兼同事,离单位仅5分钟的路程~~还有什么不比这个好呢?但你往往考虑的是离单位好近,工作真方便;房子真便宜,又可以省很多钱~~于是当你一觉醒来,你觉得这个房子不过给了你一张可以短暂休息的床,可以放置一些自己的“记忆藏品”,除此以外,你考虑的不过是日复一日的工作还有需要N年计划的个人财富积累。

  不知道是不是目前比较明显的“生活绥靖主义”,已经不太那么向前看了,不会天天算着自己又赚了多少钱,不会为自己的晋升或前途费尽思量。对自己好一点,让自己活得更生活一点。成为了我目前或者很长一段时间的指导思想。

  于是,在众多房子中,因为房东一句“床是我的,但生活是你的”,让我彻底缴械投降,毫不犹豫和他签了一年租房协议,尽管房租很高,尽管离单位有些路途遥远,尽管那仅仅是一间不到40平米的小户型。

  拿到钥匙的那天晚上,一个人面对这么一间有些安静的房子,拿出自己最真诚的努力去打扫。因为天气很热,穿的又是一身白,于是把门窗关好遮掩牢实,索性脱个精光,拿着一块抹布,像一休哥一样蹲着用力擦地打扫。

  因为这个房子是房东专门买来出租用的,所以上一个房客残留的现场依然历历在目:那每个角落都有的半长微卷头发,那用来垫抽屉底的Jack&Jonce画册,那捷达4S店的名片和车险宣传单,当然,还有厨房水槽里残留的很多油炸过的花椒粒~~一对年轻情侣的形象似乎已逐渐清晰。而我,赤裸的用力去除上一房客痕迹的同时,相信也是我和这个有很多故事的房子交流的开始,我用我最虔诚的心和最真诚的行为,将我的生活交予了这所温馨的房子。

  很干净,似乎空气里都有了干净的感觉。

  接下来是搬家,当我用了2趟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书全部搬过去后,除了我的手和肩膀因为用力过猛而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我还丢失了妈妈送我的那枚戒指。

  而我想的更多的是,两年前,我踏上北京的土地,手中仅有的不过是一个装满衣服的旅行箱,而现在,我的书、我的花、我的衣服,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零碎~~是不是所有的人定居的理由是他因为东西太多而无法搬家了?对我而言,有这个趋势。

  计划中是本周六完全搬完,希望是顺利的,很多事情直接或间接已受到影响,不想马上解决,统统交给新生活吧!

这一年

     又是新的一天,按照时间顺序,今天已经是我工作第二年的第一天了。一年真得好快,如果你看着日出日落,春去冬来,时间是最好混过去的东西。我之所以乐此不疲地记述我内心的感受,正是希望有一天当我觉得自我失去的时候,能够看一看我过去写的文字,去帮忙回忆我曾经的生活。

     记得工作的第一天是手无足措的,我依然背着我背了四年的大书包,只是里面不再有沉重的课本和笔记,只装有一个内容丰富的笔袋,那是高中语文老师送给我的,尽管那只真正的笔袋不堪肚内精彩早已四分五裂,但我依然很用心的花一个月的时间逛完附近所有文具店,买回一个一模一样的。我就是这样一个很恋旧的人,我喜欢收集那些能够记录我生活历史的东西,这常常使得我的抽屉,乃至房间都会拥挤不堪。我背着书包,目光搜寻着门牌,径直走进了我任职的编辑部办公室。“你是谁呀,听见没有,说你呢!”我这时才发现一个中年人跟在我的背后很久,“我是这里~~”,“张老师,他是新来我们编辑部工作的,今天报到”,我笨拙的嘴因为这样一句话而解了围,她就是早我一个月来工作的QD,一个拥有完美爱情,而可以肆意享受生活的我的同事。我一直不太喜欢这种太过精明,还有些泼辣的女孩子,但我欣赏高中语文老师的话:还好,我接触的人本质都是好的,待人接物不必那么战战兢兢。事实证明,尽管她的几次口无遮拦曾经让我毫无招架,但一个离我最近的同事,一个能够谈得很深的“朋友”,她还是称职的。

     记得刚来的几天,我住不起单位招待所一天80元的标准间,而本来说好合租的同事又临时变卦,每天都在为落脚而发愁。每每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总觉得整个城市都在排斥我,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那时远在家乡的父母对我不理不睬,我用仅剩不多的钱买了一张很高面值的电话卡,打通家里电话却在短短的寒暄中明显感到他们的“心不在焉”而挂掉电话。有些痛苦是需要自己一个人承担的,这才是成长。那个时候,这句话是我惟一可以慰藉我的。然后,我接受了另一个同事WSH的邀请,搬到他家中住。他是一个很单纯,甚至还有些童心未泯的人,尽管他是大我7届的师兄。心灵有了暂时的栖居之地,于是我买所有提供房源信息的报纸,不厌其烦地上网查信息,给房东打电话,那时我仅仅对单位门前的这条街的名字比较熟悉,最疯狂的时候,我看完北京最南端的房子后,又急忙转车穿越北京城去往朝阳看另一座房子。一个星期后,才碰见另一个刚毕业的同事,大概是彼此都已经厌倦了找房的痛苦,一拍即和从中介那里高价租了一套什么也没有的二居室,我清楚自己的经济情况,心中忐忑不安而又十分厚脸皮的要求自己租可以少交100元的稍小的那间。

     我要感谢WSH,他可以称得上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贵人,不仅在我没有地方安身的时候收留了我,还在工作中给了我很多帮助,他主动和我讲了单位中的一些内幕,避免了一些工作中可能遇到的麻烦。他是一个很相信“实力”的人,他藐视甚至恶心那些颇为虚伪的职场人情世故,我也看不惯,但我总是在适应忍受,这个世界总有些不公平,不是吗?终于他的不满爆发了,而他的目标敌人都是我工作中的搭档和上司,这让我突然觉得手无足措,我该怎么办?他引发的战争顿时成了一个人和所有人的战争,尽管大家心中也都有或多或少不满的情绪,但显然他们把立场选择在了WSH的对面,我该怎么办?作为一个刚工作的新手,在这样一个制度森严的典型国有企业,我显然不适合去有立场的处理一件事,于是我选择了沉默,而那时成堆的工作也确实让我无暇顾及这场“战争”。尽管我依然同他微笑寒暄,但显然那种已经变得很商务了。几天后,我得知他辞职了,单位没有任何挽留,即便他将一本杂志做得红红火火。他走的那天,提了一个塑料袋,简单的取走了自己的一些东西,什么也不说便离开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很罪恶。

     而我也终于在我23岁的时候坐上了专门为我而来的警车。那个片儿警首先找到我单位人事部,然后又找到我的办公室,让我回家一趟,说跑水已经淹到楼下。警车招摇过市,我坐在那个连窗户都安上防护网的位置上,想起很多电影里面的情节。回家开门,地下的确是湿润的,却安静一片,楼道里满是水渍,仿佛洗过一般,我记起早晨上班出门的时候,的确房间地板里全是水。连忙叫来室友,他偷偷告诉我是他昨晚洗衣服忘记关水龙头了。楼下的老太太显然希望这个事情闹大,不仅站在楼道大喊自己遭受了如何大的损失,还透露说昨天晚上就已经发现了漏水,已经照相留有证据,甚至还说要不是在北京海淀区公安局任局长的弟弟来撑腰,问题肯定得不到解决。整件事情与我没有什么关系,在室友没有告诉我原因之前,我一概不知道,于是我听着那个聒噪的老太太把人民政府、北京房市、外地盲流臭骂一顿,听着那个随行的片儿警在一旁布置工作,听着左邻右舍有一句没一句的帮腔,想着我还有一堆的稿子没有写,难道这就是人类的行为方式?

     还有那个我已经毫无脾气的手术,因为体检说有结石,尽管毫无感觉,但听说对身体不好,我终于下定决心到医院手术,你只有在离开工作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工作多么需要你,而平时你就是不起眼的一个。我加完所有的班,我安排好所有可能的情况,我仍是在一种在别人不情愿的眼光下走进了医院。果然,我被白白晾在医院5天,而匆忙而突然安排的手术也如那些马后炮们说的,这的确是个“毁人”的医院。结石没有根治,还导致身体变得虚弱了很多。

     好在我挺了过来,身体里没有了这个医院留给我的任何东西,但仅仅因为我少工作了3天(其他利用的是五一长假),我的工资少了别人的一半,还留下话柄:你什么也没有干。要不是担心分不到钱,你估计还会继续住院的。做人真的很失败啊。

     还有就是不久前发生的巨大家庭变故,让我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不幸”。

     还能说什么呢?只希望新的一年心情可以好点,没有这些让我烦恼,甚至摧残我的事情。

     浏览权限更改后,看到我space的都是可以称得上是我“熟悉的陌生人”,没有了太多关注,我写作的理由只有自己,只希望当你们愿意去了解我的时候可以看看我的文字。

柳暗花明

  终于明白一句话:当你拼命喊苦的时候,说明你吃的苦还不够,真正苦的时候,你会发现生活有很多地方在向你微笑,让你感激万分。

  房子终于定下来了,和单位同事合租,坐单位班车特别方便,据说离李鹏的府上也不远。虽然只占有10余平米的小屋,却也在自由的床上身心舒展,感激上帝;虽然800元的房租对于还处于实习期的我而言是个不小的负担,但浮萍生根的快乐是无人能够理解的。况且还有了空调、洗衣机,以及单位里一群对我关怀无微不至的朋友。

  在这里上网的确不方便,我讨厌单位给我配备的超级烂的imac,经常出现乱码,键盘也不好使,上space更是难上加难;我还讨厌每次心理积攒的心情却不能在space上发泄,我更讨厌自己居然疲于生活,忘记凝视一下每天经过路旁盛开的小花。但我不再像几天前那样诅咒生活了,我记住朋友ZZL的话——“情况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杂志出现了一些问题,广告量上不去,基本处于亏本状态。尽管善良的主编一切都自己扛着,但我认为我们可以做得很好,情况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所以工作时我很亢奋,全没有生活中的悲观,看来我是天生工作狂。但我相信上次采访时那位老师说的话:“做好编辑很容易,做好杂志很难!”应该以一种宏观的概念去经营杂志,而不是仅仅认认真真的编校好每一篇稿子。

  上午的时候有广告客户来参观,那位总经理很隆重的递名片给我,我惊讶得楞了一下,看来我长大了,我真的成为了和父母一样的“大人”了。

  小黑小小,很抱歉,确实上网很不方便,不能像以前那样经常“逛猪窝”了。呵呵,不过有机会我就会去看看,不会忘了你的!我这里的图片都很舍不得删,慢一点就让它慢一点吧~